『失音』
气氛冷了下来，之后是小声的议论。
在这个人赛比赛进行中时，出现了这样不同寻常的一幕。
谁都在把握机会，谁都不敢于如此尝试。
当愚昧的行为真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，所有人都惊讶了。
高傲的心里，不能接受『走音』的失败，于是演奏戛然而止。时间到了之后，她缓缓的下台，消失在幕后。
今天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我，出发的时候还是跟着夏怡一起来了，为了避免与月凛尴尬的一面发生，我坐在了后排的观众席之间。
当我还在期待着今年月凛的演奏会是怎样的时候，却被一阵有些不和谐的快奏惊讶到，之后演奏停止了。
我很清楚的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
耳边不少人在窃窃私语，议论着选曲是不是太难了。我才明白，这首难度较大的曲子，只有月凛和邱悦选择了。
之前的邱悦很完美的完成了独奏，会场的掌声异常激烈，但到了月凛的时候，戛然而止了。
远处观众席的我，看不到台上她的表情，她只是有些失落的站在那里，等待着时间结束。
『从未有过如此荒谬的事，她真的是去年的第三名？』
『看来木英的音乐系真是太惯宠学生了，虽然走音会扣分，但是停下来的话完全没有分数了。』
不远处其他学校的导师也在议论。
『昨天木英的独奏不就是这个孩子么……今天是压力太大了吗？』
『说起来是啊，昨天的独奏挺不错的。』
『今年真是要可惜了，不过这种孩子还是需要多锻炼啊。』
『天才』的头衔似乎烟消云散了，留下的，只有无数的负面评价。
我多少有些生气，气这些人只会在一边说风凉话，仅仅是别人不如自己意，就要去抨击。气一向乐观强势的月凛如此懦弱，仅仅这样就要选择放弃，但现在比起气愤的，更多的是担心才对。
她向来都在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，这一点我是最清楚的，但我从来不明白她到底不愿面对什么。
但我心里很清楚的是，这并不是生气的问题，更多的，是一种源自不安的担心，一种仿佛面前发生了崩坏一样的紧弦。
尽管气氛凝重，但很快的，是下一首曲目的时间。
那玄妙的音乐似乎再也无法入耳，我已然按耐不住，迫切的心情与不知所措的矛盾纠结其中。
我该怎样做呢？还是我根本无能为力改变现状？月凛的处境我很清楚，但我是否是她迷惘时给予帮助伸出的牵动的手呢。
『下面是木英学院，夏怡。』
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上，她环视观众席，似乎在寻找着什么。
终于，当那双澄澈的目光与我相视而对的时候，露出了担心的表情。我很清楚她想要说什么，现在已经不是坐在这里的时候了。
这坚定了我内心的抉择，唯妙的音色响起之时，我毅然选择离开，去我该去的地方。
我不知在那里要去如何面对月凛，但我清楚，习惯了被她帮助的我，现在应该做什么。
『听说刚才的演奏者跑调了呢。』
『真的吗？看来这次有机会了。』
『第三名的水平不过如此啊，是我肯定不会出问题的。』
『喂喂喂，没拿出点成绩就这样说不好吧。』
穿梭在后台准备室，听到的都是这些琐碎的言语。我试图在这其中，寻找到月凛所在的休息室。
『喂，这位学生，这里不是闲人进的地方！』
身后赶来的保安很快的阻止我。
『不好意思，我有个朋友马上要演出了，但是她有东西忘带了，要马上送去。』
听我这么一说，他果然犹豫了，也许同样的是认为学生出不了大问题的缘故，询问了我基本信息就放行了。
没想到月凛以前的办法着实管用。
我在一排排单间中，终于找到了月凛的名字，在我之前赶来的已经有两三个说不上来名字的人了，这也许就是月凛平时的『朋友』们，显然的她们也不认识我。
『没关系吧？月凛，仅仅是一次失误而已，不要太介意了，明年还有机会，而且中间也有好几次小型比赛的。』
月凛仅仅是笑着应对，很快导师也赶来了，一些标准式的开导，并且称相信月凛能够做得更好。
不大的休息室真是好生热闹，终于在不久后为了照顾其他学生，陆陆续续的散了，仅留下我和月凛。
『一次失误没什么的，月凛的努力我也亲眼见证过。』
也许是我太自以为是了，一开口就想开导她。
但不同于那些泛泛朋友简单的安慰，我的开导似乎对她来说是一种『同情』『怜悯』，让她的自尊心很过意不去，很快，就对我生气了。
『还有完没完？够了，出去。』
愚笨的我自然不懂得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，同样我也会因为她不理解我切实的关心而感到不满。
『你应该知道我是来关心你的吧？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态度？』
『我态度怎么了？我就是这样的态度。』
『对于别人的安抚你能那样的回敬，为什么要对我用这样敌对的态度啊？』
『诺，说一次两次就行了，说那么多次干嘛，不觉得总是重提很伤人心么？』
『……但你也知道我是想能够切实的帮到你不让你太难过的吧……』
『所以现在你看，你不仅没有关心到，而且让人觉得是来吵架！』
『这……好像是这样的，抱歉。』
我以为会演变成战场，没想到她却爽朗的笑了。
从以前到现在，碰到这种事最后总是会不了了之，分不清对错，心中留下一个结，这让我很是难以释怀。
『你这个人情商真是太低了。』
很快的她就把那些不愉快撒到我身上。
『不至于这么说吧？我只是喜欢有话直说。』
『一点韵味都没有，在大街上看到喜欢的女孩子就上去说我喜欢你么？死变态。』
『不会有这样的事，我还是有原则的。』
『是么，但是你的原则似乎只适用于基本的人情冷暖呢，在一些繁琐的感情上不还是装着直白耍流氓么？』
『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……只能有话就说啊。』
『那么现在，你是来干嘛的？』
『来安抚你不想看到你太难过啊。』
『是么，连最基本的看望都会带一些礼物呢，你竟然不带一些来表达心意，只带着一张嘴，说服力呢？』
『这点还真是没想到。』
明明是想开导人，却反过来被教育。
『啊，口渴了。』
『这就去买……不对，我没钱了。』
『昨天才借给你的！』
『昨天哪位要我请客要我自费回家的啊？！』
『真是差劲……拿去买。』
她索性把钱包丢给我了。
『真是难伺候啊……』
我不禁的望着这位阴晴未定的大小姐叹息。
『出去的时候……请把门关上。』
那微弱的声音似乎差些没有传过来了，我不由得回过头，看到的仅仅是她的背影。
傲慢的公主，似乎也需要一点自我的时间呢。我轻轻的关上门，接下来的时间，是不我需要知道的，也是要装作不知道的。
因为我明白，在我回来的时候，那会是一如往常的月凛，也许眼角会有些略红，她一定会找别的借口推脱掉的。
对不起，我可爱的公主。这一次……我似乎又没帮上什么忙。
即便是心里明白，但在内心的深处，还是会有这样的愧疚。总是指望别人去解决问题，那么自己对他人而言，又有什么价值呢？
『飒……？』
发呆的我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走来打招呼的夏怡，在本来就不算宽阔的后台走廊上，径直碰上。
沉思中的我只感觉到突然软软的一阵温暖，随后才意识到自己撞倒人了。
当我意识回来的时候，夏怡已经坐在地上了，就像无缘无故被家长训了的孩子一样，露出一副无辜而且有点疼痛的表情看着我。
真是可爱极了！
『抱歉！都怪我没注意。』
即使心里在想着别的事，身体还是像自然反射一样慌忙的前去扶起。
刚才的软软的温暖感觉，虽然是一刹那的，但是，真不错……
她摇了摇头，感觉就像只受了惊的小仓鼠。
说来也奇怪，夏怡有时给我的感觉像是有点小毒舌的自作聪明小女孩，也许是跟月凛学的，有时又像一个很有修养与内涵的乖巧淑女，真是让人捉摸不透。
在扶起她的时候，才发现她的皮肤是多么白皙，我自认为我已经比较白了，但是当手牵在一起的时候，对比却是那么鲜明，如玉一般，白嫩透彻。我甚至有点怕她那纤柔的身躯如同易碎的青花瓷那样，扶起她，身体却不自觉的，将她拥入怀中。
之后我曾想过，也许自己意外的是肉食系？
但这种温暖的感觉，总让人觉得很安心，会深深的沉醉这份感觉之中，忘却所有，仅仅是拥抱着她。
『飒君……？』
『抱歉……一会就好。』
『不是……月凛的表情，真的好可怕……』
我头仿佛转了180度一样回过去，母夜叉不知何时悄然已在身后。
『你这慰问真是做的很到位啊……去买水的功夫都能唧唧我我呢。』
夏怡一副哭丧的脸装作无辜的样子，而我起身就要跑却被抓住了衣领一个顺势的背摔，晕了过去……
『果然是这样呢，音色有些失调，这里有一块凹陷进去了，是碰到了么？』
朦胧中是躺在休息室的长椅上，夏怡和月凛在说着什么，天花板上的灯格外的刺眼。
『大概是昨天休息时候被人碰倒的原因吧，那之后我调了好多次都没办法呢。那个人也跟我道歉了，说不了别人什么。』
『但是这么重要的比赛……』
『没关系，要参与的太多了，而且明年也有机会啊，今年的话，不是有你在呢么，我无所谓啦。』
『抱歉……』
『说什么蠢话呢，我的小怡能再次入围我是在为你高兴，当然一开始的确因为导师内定式的规则有点生气，不过算了，去年我也是一样的。不过，今年务必取得好名次啊。』
月凛邪魔的表情贴近夏怡，随后是一阵乱揉，我还在装昏睡，所以具体怎样我并不清楚。
『小怡的身体真是柔软呢～连我都停不下来了。』
装睡装睡，继续装睡，不过鼻腔一股热流衣已经无法阻止了。
『喂喂喂，看那家伙，竟然流鼻血了！不会在偷瞄这里吧？！』
月凛总是在这种没用的地方特别机敏。
『飒……飒君醒了么？！快把我的XX（为了健康所以和谐掉）还给我。』
听到夏怡这么说，我立刻起身睁大眼睛看向那边，看向那不会后悔，被骂做变态也值了的一幕！
然而眼前的是月凛，她似乎早有预料的，又把我揍晕了过去……
从半个月前开始，就淅淅沥沥的不断阴雨。
即使在这样重要的日子还没落幕，遥远的天边就已经开始乌云密布，迫不及待了。
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，在那之后还有为期半小时的颁布会，但逐渐沉闷下来的空气，已经在催促着，让众多人心里变得有些焦灼。
所有参与过的学生，能做的选择只有待在休息室里，亦或是聚在一起讨论着比赛的心得，但终究是已经发挥过了，说的再多似乎也没用，话题的核心很快转变为无所谓的闲聊，这其中不乏对阴雨连绵天气的抱怨。
『不妨去赛场看看？我觉得那也是一种宝贵经验呢。』
学生中有人提了这个想法。
『去是可以去……但是注意不要影响到别人，之前有过比赛的学生听到别人的议论而闹场影响别人发挥的事，所以规则上是不允许参与过的学生在比赛期间回到观众席的。』
导师有点意味深长，考虑到利弊，还是允许部分学生去了。
『说起来明唯同学呢？昨天不是还在呢么？』
『啊，对了老师，她昨晚有些发烧所以今天一大早就提前回去了，我忘记给您说了。』
『最近天气变化的太快，都要多注意身体。』
『啊……这种糟糕的时候真想捏小学妹的脸颊。』
月凛在一旁嘟囔着，看来她着实是喜欢明唯这样的后辈。
能去赛场的只有部分人，月凛自然是不会在出了那样的洋相之后去的，所以留下来的其他人只有我和夏怡，陪伴着这位郁郁不平的公主。
窗外倾盆的雨声清晰可闻，诸多学生离开休息室后，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，显得无比尴尬，一旁的夏怡似乎并没有意识要打破这份宁静，从不知哪里掏出来的小书本一开始就在沉醉其中，即使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回到观众席了，她还是坐在那里。
如同第一次遇见她那样，安静的坐在室间的角落，思维仿佛漫步在另一个世界，就连轻微的喘息都如此让人着迷。
是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呢？
对啊，就在不久前，我还在担心会不会失去这份感觉，尝试把握，没想到现在，我自己竟然也处于我所担心的事件中心。
我所担心的，恰恰是夏怡会就这样离开，毕竟从一开始，我们的羁绊似乎和她现在所要做的事没有一点关联。
即使现在还是同样的心结，我为什么会参加音乐系的活动？而以助手与帮忙的名义出现在这里呢？说到底，不过是内心深处，那份不安催促着自己罢了。
那是一种焦虑的不安，任谁都体会过的。
面对未知的未来，根本不会因为现在而感到高兴，因为从来不会知道明天会怎样，所以今天即便再怎么开心，终究不会是长久的心态。体会多了这样的感觉，便渐渐习惯了波澜不惊。曾经会因为一个约定而彻夜难眠，曾经会因为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了自己而无比兴奋，那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暖流，如蜜一般难以忘怀的感受，早已淡然。
思考的更多，更全面，便不会像之前那样无所顾忌。同样的，也在失去纯真的笑颜。
即使现在她就在旁边，但这份感觉，究竟能保持多久呢？我已经完全无法像个孩子一样为现在沾沾自喜了，即使有时还在做着像孩子一样的事。
她似乎看完了所有章节，合上书本，抬起头来喘了一口气，恰好和正在看着她的我四目相对。
无论多少次，当我和那双深邃的碧玉双眸相视的时候，我总是很快的转移视线。
然后接下来的，便是再熟悉不过的扯开话题。
『夏怡……今天是跟大家一起回去么？』
我挺期待如此的，毕竟之前一直是她自己一个人被家人接送。
『嗯，看起来是。』
她转过头看向窗外，似乎刚注意到这阴绵的雨。
『呐。』
一旁低着头玩了许久手机的月凛终于发话了，话说气氛这么尴尬就是她先不识趣的吧。
『差不多该把我的钱包还给我了吧？』
说着就伸出了小手，毫不留情面。
『啊，对了，说的要买饮料，还需要么？』
『知道了就快去，小怡要喝点什么吗？』
『冰茶。』
『那我要橘汁了，快去。』
『是是……』
即使最近的商店，也是要冒着雨走一段的，但我的步伐却挺轻快，似乎并没有不情愿的样子。肩上的衬衫有些湿透了，头发恐也早已淅沥不堪。
回来时走廊的广播已经开始通知各个学校的参赛人员到大厅集合，我带着有些仓促的心情慌忙的赶去休息室。
『呐，小怡。你对古飒什么感觉？』
『……普通的「朋友」。』
『普通……呢。』
『嗯。』
也许我应该晚一步到达休息室的门口。
这样，便不会如此难堪了。
两人看向恰好出现在门口的我，空气似乎凝聚停止。
『啊……我回来了，这是橘汁和冰茶，对了，我还买了点甜点。』
我清楚我多么狼狈，湿透了的衣服，凌乱的头发，脸上的笑一定虚伪到了极点，内心如针刺一般。
月凛有些微妙的看着我，但她选择的是沉默。至于一旁的夏怡，我根本已经选择性的无视掉了。
我不敢看那边，我不想面对，不想承认。
『啊……月凛，这是你的钱包，对了刚才通知了要去集合了。』
我顺手也把本来买给自己的饮料放在那里，我已经不想有任何牵扯了。
原来我只是一个跳梁小丑，我把自己以为成什么了，说了那些不害臊的话，让人看笑话。
我慌忙的交代完所有现在的事，如同急切逃跑一样，快步离开这个地方。
在大厅的时候，我特意选了一个不显眼的后排座位上，因为我知道，在那边学校专用座区域，她一定会出现在那里。
可我现在，生怕面对她。
对啊，万千人中，『普通』的人永远是那么多。在耀眼的人看来，身边每一个人都释放着善意，所以我们这些『普通』的人所以为的特殊的关怀和倾慕，不过是一种泛滥到让对方有些苦恼的自以为是么。
真是有些搞笑了，我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，但却完全是我这么想。
无论换做是谁，无论她曾经借宿过的是谁的家，都不重要。
重要的并不是『古飒』这个人。
这就像挺多男孩子找对象只有一个条件『是个妹子就行』。
无论是谁，重要的并不是这个人，而是这个人身居何位。
这样的感情有什么价值可言？
我会很羡慕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，兄弟姐妹，因为羁绊，而在一起。
在这样的感情中，重要的会是你这个人，其他都是次要的，是那个从小一起陪伴长大的，那个只有自己才非常熟悉又很熟悉自己的，在需要帮助的时候帮的目的仅仅是你这个人，而不是因为别的，是别人无法替代的存在。
这样的感情，对我来说却是贪婪。
曾经被朋友说过，这么较真的性格只会让对方难做，所以自然朋友越来越少，真正可以经得起考验的朋友太少了，仅仅是相遇就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缘分。
现在这样说的那个朋友，已经早已不联系了。
真的是我太斤斤计较了吗？还是我总习惯性的把自己的希望强加到别人身上？
最后导致对方不堪重负，同时自己的希望又落空。
现在看来，何尝不是重蹈覆辙。我总是不自然的就变成这样。
夏怡的心意我从未清楚过，我所了解的她也仅仅是一部分，甚至不如月凛了解的多。面对这样一个人，我总是想办法的去搞好关系，增进感情，忽略了人和人最好的距离，捅破了这层窗户纸，最后发现窗户纸上影子的真身和自己所想的相差甚远，以此抱怨，不过是在给别人莫名其妙的添麻烦，加罪名。
看来这件事，的确是我错了。
嗯，自以为是的我，终于又一次踩雷了。这样的事总是重复，就像一个人总是习惯性的前往雷区，这是习惯的弊端，非常难改掉。
沉浸的我，完全忽略了眼前，不知什么时候，大厅已经熙熙攘攘，在接下来的30分钟里，我会完全不知所云，我到底还留在这里干什么。
但需要面对的是，眼前的窘境，身无分文，嘴巴甚至有点干，衬衫贴着身体别提多不舒服了，这样的我，必须要等到结束后，跟着大家一起坐巴士回去才行。
台上枯燥的喧嚣让人乏味，朦胧中听到木英学院获得了团体赛第二名，远处那熟悉的座位区欢声笑语，之后一系列的教科书式台词，消散掉最后一点意识……
『喂，这位同学，醒一醒。』
被人推了一下，很快清醒了过来，似乎是场馆的负责人。
『已经结束了啊，要清场了，早些回去吧。』
『啊，不好意思。』
我慌忙的起身，并朝着旅馆赶去，所有的学生都是要回去收拾一下行李的，所以应该来得及。
『啊，古飒，终于找到你了，跑去哪里了？』
导师在车前焦急的等着，看到我跑来立马变了脸色。
『实在抱歉，在大厅睡着了。』
『真是的，快点上车吧，天色不早了，你看你身上淋的，到家之后切记及时洗个澡，最近感冒的学生一个接一个。』
『是。』
车上熙熙攘攘的都是学生，前排的双人座已经坐满了，唯有那最后的连排座空无一人。
我清楚我走过去的时候，一定会见到谁，所以我能做的，只有一脸平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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